這些天,各種版本的中國“大學排行榜”又紛紛出籠了。這已經是每年的一個例牌。印象中,早幾年版本還不多,就是“邱均平版”和“武書連版”等有限的幾種吧。今年不得了,有十幾個版本了。有意思的是,每個發布機構莫不冠以2014年度、2015年度之類的字樣,好像自己的這個很權威一樣。當然了,他們發布的時候都莫不自稱很權威,自己的這個統計口徑和標準如何最客觀、最真實。有的在自詡的同時還不忘踩別人一腳,暗指其他評價機構的那些存在種種不妥。 都權威就都權威吧。問題在于,在這些眼花繚亂的“大學排行榜”中,不同的權威之間發布的結果卻互相“掐架”。有人比對了三家國內相對知名機構的發布,發現同一所高校比如南京師范大學,在不同排行榜中最高和最低的名次居然相差了20多位:在武漢大學中國教育質量評價中心那里排第33,在中國校友會網那里排第48,在武書連那里卻只排了第54。假如要依據排行榜來干什么的話,究竟該信誰的呢?有專家說,不管哪種排行榜都有局限性,也不排除中間有人為操縱的因素,家長們可以參考,但是千萬別過于較真。我再極端一點兒,誰的也不必信,別把“大學排行榜”當回事。 社科領域的這類排行榜,古人早就玩過了,已經證明沒什么實質意義。比如著名的“初唐四杰”,四人如何排行就爭議不小。《舊唐書·楊炯傳》這樣記載:“楊炯與王勃、盧照鄰、駱賓王以文詩齊名,海內稱為‘王楊盧駱’?!钡牵灰f不同的人對這個“排行榜”看法不一,就是“四杰”本身也沒統一起來。楊炯說:“吾愧在盧前,恥居王后?!北R照鄰說:“喜居王后,恥在駱前?!睍r人張說則認為,楊炯“文思如懸河注水,酌之不竭,既優于盧,亦不減王?!異u居王后’,信然;‘愧在盧前’,謙也?!闭諚罹嫉囊馑?,排行該是“盧楊王駱”;而照張說的意思,排在之首的又該是“楊”。按當代陳文華先生的歸納,在這些說法之外,還有王世貞等人的“盧駱王楊”說,以及胡應麟的“王駱楊盧”說。繞來繞去,相信好多人都給轉迷糊了。其實我們知道他們四個在初唐文壇為扭轉齊梁以來綺麗余習的文學風氣所作出的貢獻就足夠了,至于誰前誰后又能怎么樣呢?各種版本的“大學排行榜”不是在重蹈覆轍嗎? 明朝留下的《解慍編》里有個“被人搬壞”的故事,可以進一步說明問題。某寺僧“塑釋迦佛與老子同坐”,有道士看見老子居次席(顯見是老子居左,釋迦居右),很不高興,說我們老子在周朝就出生了,佛是東漢才有的,差遠了,于是把老子像搬到首位。寺僧說“吾佛神通廣大”,本領比老子高,當然得排在老子前面,又把佛像“復移轉左位”。結果,兩個人爭論不休,忘了神像是泥塑的這個茬兒,“搬移十數次”后硬是給搬零散了,搞得佛和老子無奈地嘆氣說:“我兩人過得好好的,無端端被這幾個小人搬壞了?!边@故事用在“大學排行榜”上,真有渾然天成之感! 我們的高等院校誠然在逐漸趨同,表現在專業設置上呈現“你有我有全都有”的大趨勢,但不少學校畢竟還保留著自己的傳統與特色,怎么可能來個劃一的排行?排行榜的出入這么大,難道僅僅是各家參照的標準不同嗎?我說別把“大學排行榜”當回事,但是這些東西既然出來了,就會有人當回事,并且,那些榜上有名的和自覺榜上應該有名卻名落孫山的會當回事。如果大學排行榜不僅產生不了多少積極意義,而且還在某種程度上淆亂了公眾的判斷,那么至少在現階段,能不能不搞這些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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