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足民意采集能力這一課

日前，中國政府網發布《關于春節法定節假日安排的調查問卷》，稱受有關部門和單位委托，中國人民大學調查中心正在就春節法定節假日安排，以社會抽樣調查和網上調查等方式公開征求意見。

此番調查，可能影響除夕假日安排，參與者眾多。據新華網報道，調查中有兩種方案可供選擇，第一種是除夕至正月初二放假，第二種是正月初一至初三放假。截止到12月8日晚間，有網站顯示調查結果：578539人選擇第一方案，即除夕至正月初二放假，占總人數的70.2%，而支持第二方案的僅190796票，占23.1%。

中國人民大學調查中心并非官方機構，但受有關部門和單位委托，并且問卷通過中國政府網發布，屬于官方安排。但調查結果做何用途，是直接根據投票數決定放假安排，還是僅供參考，這并不清楚。70.2%投票給除夕放假，這個數據只是由商業網站發布，算不算權威調查結果，能否下結論，也很難說。作為官方安排的民意調查，屬性卻很模糊。問卷發布，即已傳遞公共決策將有調整的信號，但調查是輔助參考而已，還是供作開門決策之用，態度不甚清楚。

調查采集民意，目的是讓決策透明公開，并且實現公共利益最大化。但有時候，政府安排民意調查，僅僅視作情報搜集，以方便考慮決策有無騰挪空間，民意有無回旋余地，總之是有一定“私心”。也有的時候，民意調查確實是納入公共決策環節，但“民意”怎么估算，如何全盤了解民意，也存在著能力問題。譬如此次投票，如果是用于假日決策參詳，那么可以說其漏洞頗多：人可以重復投票，沒有身份甄別，無限制，易被網絡水軍操縱結果等等。分析參與調查的樣本結構，身份比差大，職業結構不合理，譬如“黨政機關公務員”占比17.17%，農民占比3.26%，其實說明愿意參與投票的人更有機會表達“民意”。

媒體報道，此次民意調查還會伴隨社會抽樣調查等方式，但在官方公開的信息中，沒有詳細的社會調查實施時間、范圍和具體內容，在調查的公開透明性無法保證的情況下，調查結果的權威性、可信度也難以保證。而調查前和調查中尚欠缺信息公開，網站公布的結果中，“民意”過于抽象，缺乏民調的基本規范。

春節放假的爭議由來已久，除夕放假本是2007年假日改革的成果，當時被認為是民意體現，但馬上就出現反對聲浪，認為除夕不少單位已形同放假，呼吁除夕不放假，官方隨后又做出調整。同樣是想尊重民意，卻遭到了一再反彈。為什么一項政策改來改去都被批評？究其原因，其實很多時候所依據的“民意”并不全面，難做依據。總的來說，是由于對真實民意的采集能力不到位。通常所見，往往是老套的網絡調查、民意征集，但手段之陳舊，在當今各種專業調查手段中都已不見。

進一步提升民意采集能力，應是建設現代服務型政府的必經之路。眼前來看，建立一套科學、透明、有效、可信的民意采集機制，是解決除夕放假之爭類似問題，減少民眾內耗，構建社會和諧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