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廣東全省掀起新的網絡問政“風暴”,坊間多給予肯定式解讀。政府官員回應網絡民意的姿態更為主動,大膽直面棘手問題。特別是一些地級市書記、市長開始在問政平臺上實名回復網民,透露出從隔空“對話”轉向實務治理的努力。與此同時,當網絡問政涉入深水區,缺乏制度化力量支持的“硬傷”卻日漸顯露。這其中,各地問政平臺建設的滯后限制了參政的信息渠道,制度化的協作機制的缺乏也導致網上網下對接不暢、效果受限,這些“短板”使得省內各地的問政實踐參差不齊。
從奧一網問政平臺的互動數據看,態度應付、責任不明、無后續跟蹤反饋的回復最為公眾詬病,大量的“沉默民意”甚至未被打撈。而技術和應對姿態也僅是表象,網絡問政的內核剝開來看有三層:一是平臺的依托,是借用高一級的網絡平臺,還是地方政府自建平臺,以創新整合信源、打撈民意的方式需要厘定;第二是理政的實質,是真心實意辦好網事,而非作秀;第三是制度化的協作機制,參政問政是一個公共事務命題,當形成各方力量參與的運行體系,而非臨時性的安排。
以此觀照當前的網絡訴求與表達,盡管“問政”早已成熱詞,未獲得網下高效的行政環境和常規化機制的支撐,恰恰是一大現實困境。以近日備受關注的汕尾市陸河縣非法磚廠被取締后“復活”事件為例,媒體多次報道、網民多渠道發帖投訴,但該磚廠六年來“巋然不動”。面對記者采訪,各部門紛紛以“不歸我管”、“人手不夠”、“責令但不施行”為由拒絕。在這一事件中,沒有良好的網下行政環境和支撐機制,網絡問政最終難逃流于形式之弊。
加之網絡民意的情緒化、問政的事務多積弊已久,網絡問政面對的往往是“難題單子”。基于此,廣東的網絡問政涉入深水區,個中的挑戰性可以預見。日前就有網民在問政平臺上舉報“揭發湛江坡頭區龍頭鎮上蒙村黑惡勢力打砸無辜民眾及車輛”的棘手問題,網民找準的是我省正在開展的“三打兩建”工作契機,在這一語境下,湛江市網絡發言人很快回復“已轉相關部門處理”。而一旦脫離“三打兩建”,問政的處置會否是另一種過程?從這個角度看,由政府主導的網絡問政要取得長效實效,常規機制必不可少,“制度化力量”加入迫在眉睫。
網絡問政的制度化在省級平臺與地市級平臺上當有不同的側重點。全省范圍的平臺要義在于通過“頂層設計”保證各級黨政部門間的聯動與協作,廣東正在醞釀的“省市一體化網上辦事大廳”即是這種帶有權威性的平臺。而各地級市不同,它們可以基于此建立個性化的地方“網絡問政門戶”,保證本地信源的充足與本地化參政的深度。地方政府缺乏自有平臺,問政始終是自上而下的、倒逼式的,容易導致被動。這個方面,正在進行的“湛茂陽”跨區域、跨平臺的網絡問政活動提供了另一種啟發:只有三地建立自己的問政門戶并形成制度化的協作機制,才能保證“跨度”問政施政的實效。
同時,各級政府設立“網上政務服務大廳”,當考慮相應設立專門的網絡政務事務官及相應的電子政府部門,在團隊、機構與運行體系上契合新的政務樞紐的要求,實現整體對接,而不僅是局部關聯。制度化力量的聚合還當考慮引入第三方力量的協作。比如由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社會監督員、專家學者及知名網友組成問政觀察與監督團隊,對各級政府或部門的網絡問政的表現進行評估,評估結果納入部門績效考核。
從社會性網絡發展趨勢看,政府傳播中的“網絡問政”是個中國式的過渡性概念,它的任務是要“消滅自己”,最終回歸到常規化的“參政”體系中來。而當前的制度化力量的加入,僅僅是要邁過的第一道門檻,有待各級政府投入更多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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