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人生如戲，寄托可貴

話劇《戲臺》來廈門開演，沖著陳佩斯老師的名字去的。小時候看過他的小品、喜劇電影，還聽過他與央視的種種傳說，認識僅限于此。

有意地，并未上網預習《戲臺》的劇情，以免被網上的評論影響觀感。

楊立新老師第一個亮相，直到陳老師出場以后引起陣陣掌聲，臺下的我竟覺得有點無所適從。可能是北京話、唐山話這些北方方言到了南方，有點“水土不服”，并且還沒有字幕配合演出。但這點不適，很快被輪番出場的各種人物，以及越來越緊湊的劇情沖淡了。

民國時期，軍閥混戰(zhàn)。時值洪大帥剛進占京城不久，聞名全國的五慶班將攜大名角兒金嘯天在德祥大戲院里進行為期三天的演出。五慶班侯班主和大戲院吳經理正在后臺帶著伙計們預備演出，二人正沉浸在戲票皆已售罄的喜悅之中，卻不想一系列意外接踵而至。送包子的伙計、來視察的大帥、出逃的六姨太、黑幫劉拐子、大名角兒金嘯天等這些似乎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全都陰差陽錯地糾葛在一起，德祥大戲院的后臺徹底亂了。侯班主和吳經理渾身乏術東拆西補，然而無論二人如何應對，事情卻不受控制地朝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向發(fā)展。

這部戲，當然有他們想表達的“政治指導藝術”的行為，抑或反思文化藝術的世俗化。但我看到更多的是，人生如戲，有思想寄托才是可貴。

何為藝術？藝術來源于生活，更要服務于生活。一個說話滿是唐山味的賣包子戲迷——大嗓兒，雖然讓我時常出戲，想起了已經仙逝的老藝術家趙麗蓉，但他卻能把京劇說得頭頭是道，暫且不談他的味兒正不正宗，京劇一段段信手拈來是真的。他對京劇是“真愛”，以至于，在后臺偶遇洪大帥，也能把他說動了，并且不生氣其種種不敬的做法，將其奉為正宗上臺唱戲。

而孤傲如洪大帥，竟也因為劇情的自我代入，嚎啕大哭而沖至后臺，要求戲班改戲。

所謂戲如人生，也聽過趣事傳聞，如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當初并沒有最后的化蝶，因為戲迷的不肯罷休，才又臨時加入了兩只蝴蝶，讓他們結伴而行。

《戲臺》里的大小人物，都愛看京劇，因為那里有他們的精神寄托。

至于藝術，如果能以當初你堅持的“正宗”傳遞下去，那當然是極好。但這種“正宗”如果只掌握在極個別人的手里，達不到他豐富大眾精神生活的目的，那么這種“正宗”必不會長久，終會被看似“世俗”的東西而取代。

一如曾經被定義為不可登大雅之堂的“靡靡之音”——鄧麗君，卻是傳播最廣的，據說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鄧麗君”。

《戲臺》在我看來，正是有了包子鋪大嗓兒這樣的資深票友、自以為是的大帥、追角的姨太太、不可一世卻因要爭取看戲席位而暴斃的黑幫老大的追捧，才有京劇長存的可能。

存在即合理，無論什么藝術形式，終將在人類進程的漫漫長河中，慢慢變成她該有的樣子。

人生如戲，有精神寄托，才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