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招生、自主招生，底線都是公平

2015年，北京大學、清華大學自主招生簡章發布姍姍來遲。作為國內頂級的高校，北京大學、清華大學自主招生簡章確實有些令人“刮目相看”的感覺。對于自招中的“偏才”、“怪才”，北京大學、清華大學都將在高考錄取中給予20分到60分不等的降分幅度，或降至一本線錄取。此外，對于獲得自主認定優惠的學生，如果體質測試成績優秀者，清華大學還將給予額外的5分降分。（3月11日《北京晚報》）

高考，多年來飽受詬病。被精英們批得體無完膚，被公知們罵得狗血噴頭，甚至全國兩會上曾多年有廢除高考的提案上交，但高考卻無法壽終正寢。這是為什么？就因為，盡管它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卻有一好，足以遮了百丑，那就是公平。公平，對于社會的和諧與穩定之必要性，無論怎么夸張都不過分。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不公引起的不均，必然導致不安。此處的不均，主要并非指結果的不均，而是指機會的不均。高考，無法遮掩的耀眼光輝，就是機會均等。“分數面前，人人平等”，就是機會均等的生動表述與鮮活寫照。高考，包括先前的科舉制度，為沒有錢財的寒門子弟、沒有權勢的百姓子孫，提供了奮發圖強、勤奮向上的相對均等的機會，這是有目共睹、不容否認的。

但也必須承認，“分數面前，人人平等”只是對多數人的公平，不是對全體所有人的公平。某些方面有特殊才能、卻難以各學科全面發展的少數人，他們高考總分上不去、總體成績提不高，就會在高考中被淘汰。極端的例子如錢鐘書，中文是高才，數學是零分。這類確有奇才的人被高考淘汰掉，失去進一步深造和發展的機會，不但是個人的悲劇，也是整個社會的遺憾。這就表明，高考中的“一刀切”劃定分數線的統一招生制度，是有缺陷的。為了彌補這個缺陷，需要有一種機制來糾偏，這就是目前不斷擴大試點的高校自主招生制度。毫無疑問，自主招生制度的目光就應當緊盯奇才、偏才、怪才。從今年不少高校的自主招生簡章看，對奇才、偏才、怪才有更多傾斜和青睞，那是必要的、應當的。

但是高校自主招生，不如統一招生那樣讓考生、家長和社會大眾相對信任和放心。原因是小空間的操作，如何得到社會各方的有效監督，如何保障對考生的公平，這是最為重要的。大家知道，特長加分制度，初衷也是很美的，就是為了彌補高考制度對少數奇才不公的缺陷。但在實踐中，由于沒有科學的頂層設計，沒有嚴密的制度規范，逐漸演變為有錢人、有權者的樂園，變成暗箱操作、徇私舞弊的黑洞。教育部長袁貴仁日前全國兩會上接受采訪時確認，今年全國性加分政策鼓勵類的全部取消，只保留一些扶持性政策（3月8日新華網），這個決定雖然不夠及時，但總比拖而不決要好。前車之覆，更應當成為后車之鑒。值得警惕的是，自主招生制度是否有漏洞？能否保障公平？需管理者盡職監控。

“奇才、偏才、怪才”，并無嚴密準確的公認定義，更沒有量化的標準和邊界。高校通過自主招生尋覓“奇才、偏才、怪才”，從一開始，人們最擔心的，就是“公平”二字。曾有些學校試圖通過“夏令營、冬令營、暑期學校”等方式來發現“奇才、偏才、怪才”，引發廣泛的焦慮（2014年9月24日新浪教育）。這不但陡增學生和家長的經濟負擔，也會落入“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的套路。2015年規范自主招生問題，袁貴仁表示，徹底取消推薦的限制；全部禁止以聯考和培訓的方式選拔學生；把自主招生時間全部調到高考之后；對于自主招生的條件、過程和結果全部公開公示。這個設想很不錯，后面的關鍵就是全面落實、認真監控、堅決糾錯、嚴格處罰。另外，自主招生名額必須嚴格限制，因為“奇才、偏才、怪才”畢竟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