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大米不能止于辟謠

各執一詞的羅生門事件，無法掩蓋“問題大米”背后的老問題：粗放式管理和質監部門不作為。

中國的食品安全一直讓人揪心。繼肉(瘦肉精)、油(地溝油)、酒(塑化劑)等之后，大米近日也“中招”。有媒體報道，2009年湖南一萬多噸問題大米曾經流向廣東。盡管收購方深圳糧食集團公司昨天緊急“辟謠”說當時已經退回湖南，但無法阻止民眾浮想聯翩。

問題大米的問題是鎘超標。據稱，鎘在人體內富集，代謝期長達10到30年，超標時會損傷肝腎器官、骨骼、致癌，甚至影響生育。因此，國家對以鎘為代表的食品重金屬污染有強制性的國家標準，并規定超標糧食只能用作工業用途。盡管目前真相還不得而知，但一個基本事實是，鎘含量超標50%到200%的萬噸大米，曾經在公眾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從湖南各地糧庫匯集到深圳糧食集團，然后“失蹤”了。

昔日大米今何在？如果不在廣東的餐桌，它在哪里？

各執一詞的羅生門事件，無法掩蓋“問題大米”背后的老問題：粗放式管理和質監部門不作為。一方面，農藥殘留和重金屬檢測項目均未納入糧庫檢驗范圍；另一方面，明知糧食有問題，卻聽之任之甚至沆瀣一氣。如果質監部門面對證據確鑿的萬噸“毒”大米，既輕率地出據檢驗合格證，又不在事后監督其去向，那與警察當面放走罪犯或面對罪犯卻不抓捕有何區別？

這一模式不陌生。在之前的瘦肉精事件中，也是生豬產地的質監部門拿錢蓋章放行；而生豬收購和宰殺地的質監部門，同樣拿錢蓋章了事。只不過此次事件中，當事方不再是養豬場或宰殺點這樣的“散兵游勇”，變成了國家糧庫這樣的“正規軍”。事實證明，離開嚴格的法律監督和懲罰機制，正規軍也不會鐵肩擔道義，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

還未塵埃落定的“陳年舊事”，還折射出公眾知情權缺失的老問題。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類似事件湮滅在公眾視野之外。仔細想想，問題大米背后，可能還隱藏著更多的問題。據稱，湖南大米鎘超標是普遍現象，既然大米如此，面粉或其他農產品又何以堪？近期湖南省發布《湘江流域總體規劃》，側重生態保護和重金屬治理，是否也與此相關？沒有知情權的我們，無法不聯想：湖南長期以來食品安全狀況如何？在環境沒有得到改善的情況下，這一局面還要維持多久？

在質監部門功能失靈，又缺乏懲罰機制的環境下，我們注定落后于真相。據有關調查，目前中國多地市場上約10%大米鎘超標。也許當我們在同情湖南民眾時，正身受其害而不自知。目前政府正著眼于切實促進民生，那么，推動質監機制變革正當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