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讓官員財產“對得住歷史”

廣州市城市管理綜合執法局番禺分局政委蔡彬，網友稱為“房叔”，其及家庭成員名下被爆有21處房產。《南方都市報》昨日報道，番禺區紀委證實網友爆料基本屬實，區紀委副書記郭軒宇表示，“我們將會給出一個對得住歷史的答案。”

“房叔”的個人財產一經曝光就被停職，當地紀委介入調查足夠及時，面對公眾輿論的回復有積極態度，這值得肯定。當然，“房叔”及其家庭成員名下的房產見諸《個人名下房地產登記情況查詢證明》，這是廣州房管局公開的信息，其中的資料頗為詳實，要回避、隱瞞甚至包庇是困難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果斷調查，這既是對公眾疑問的積極回復，也是確保政府公信力不失分。

郭軒宇透露的一個信息，頗為耐人尋味。他說：“經我們查實的蔡彬房產數量與他向組織申報的數量相差懸殊。”這就是說，在系統內部，蔡彬已經報告了個人及家庭的財產事項，只不過報的是虛假信息，而組織卻是在網友爆料后才發現蔡彬做假。這樣的信息，很容易讓人聯想，內部的申報難道不進行核查監督嗎？還有沒有其他人和蔡彬一樣蒙騙組織？

我們相信，當地紀委是在真心誠意的尋找和提供答案，也會給出適當的處理。但這樣是否就算“對得住歷史”？官員財產內部申報和向社會公開、內部監督和外部監督哪個更有效？從這一個案不難找到答案。但這恐怕不是番禺區紀委所能負的歷史責任。

嚴格來講，介入“房叔”的調查是為輿論所督促，如果網站爆料沒有出現，調查的契機何在？調查的線索如何組織？“房叔”及其家屬的房產在系統內部并非隱藏的信息，甚至已借助房產登記而顯化，這是不是說，如果網絡爆料不存在，輿論沒有形成影響力，這樣充沛的信息都不足以推動官員財產的調查、問責？

我國并非沒有官員財產申報，它以官員報告個人事項的名義出現，以黨政干部紀律管理的方式維系，而現有的依據是《關于領導干部報告個人有關事項的規定》。但是，更為陽光透明、更能有效監督和防范腐敗的官員財產公開制度，呼吁多年仍只停留在個別地方的零星試驗，并且往往后繼乏力。官員財產來自公民納稅，申報、公開財產就是對人民負責，然而目前，官員的財產信息以何種方式接受觀察、問詢，公眾并沒有決定權。

“表叔”、“房叔”不斷出現，相關的問責被輿論推著走，或快或慢，或者有結果，或者石沉大海，這些都是很偶然的表現。至少，“表叔”、“房叔”還能被輿論推著走，這見證了輿論的力量，但也反襯出輿論之外的力量相對薄弱。如果社會問題只能被輿論推著走，社會的問題排序就為輿論所設置，問題的輕重緩急將取決于新聞性，而非問題性。

官員財產公開，或許會引起短期內比較劇烈的社會人心動蕩，但發現一個就必然有問題，內部監督形同虛設，累積的社會信任流失，同樣是大問題。哪一種動蕩更難以承受，需要準確的研判，這個判斷，將決定是承擔陣痛而及時改革，還是延滯問題維持眼前平靜而放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