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尚在位的微博女王姚晨祈禱吧

前日，人民日報社社長張研農在復旦大學與學生交流時稱，人民日報人在新媒體格局中有強烈的危機意識。他引述報社一位年輕編輯的說法，人民日報現在發行量是280萬份，但他們的“對手”、微博女王姚晨，粉絲有1955萬。這意味著她每一次發言的受眾，不算轉發的，就比人民日報發行量多出近7倍(昨日《羊城晚報》)。

這邊廂是世界十大報紙的黨報、權威媒體，那邊廂是“微博女王”，兩相對比之下，顯出傳統平面媒體面對新媒體勃興的隱憂。1500萬粉絲是什么概念？假如看做一個國家，1500萬人可以在世界200個國家中排到人口排名的第60位左右。姚晨以一人之力，靠著日積月累在微博上一條條碼磚，即便去除“僵尸粉”等人力難以控制的因素，粉絲數量著實驚人。

黨報有危機感，當然是好事。不過，把人民日報受眾跟姚晨微博粉絲作對比，也有不盡妥當之處。有網友指出，這好比拿“高帥富”跟“屌絲”比。相形之下，傳統媒體依然是可靠的消息來源，比如國家大政方針出臺，國外媒體引述的依然會是人民日報而不是姚晨微博。

我覺得，毋寧說，人民日報年輕編輯所擔心的，是信息發布者與受眾交流的方式的改變———什么是有效的交流，什么樣的交流缺乏效果，新媒體的崛起反襯了傳統媒體的不足。顯然，在與讀者的互動上，微博這類新媒體更具優勢。我不知每發一條微博理論上就有1500萬人能看到，會是怎樣一種壓力；因為這意味著，你要承受1500萬讀者挑剔的眼光。這個時候，“人民的眼睛”不僅是“雪亮”的，而且，人民的批評也是直接、毫不留情的。博主說得是好是壞，是騾子是馬，立竿見影。

事實上，這也讓姚晨承受了格外的壓力，她多次在發帖后自行刪貼。如在微博上發牢騷抱怨北京交通擁堵，訴說家人遭遇“被拆遷”的經歷等，都在遭遇粉絲的相左意見后自行刪除，并且隨后進一步發帖反省自己有可能濫用了“微博女王”的輿論特權。這一點是傳統平面媒體難以做到的，許多報紙的宣教傳統習慣于把自己當做權威信息的發布，而不太在意受眾的感受。

黨報只談國事，微博多談風月，兩者分工實有所不同。關注發行量和影響力是報人的職業習慣，但在一個各取所好的年代，不必為讀者網友的多元感到擔憂。我不是姚晨粉絲，對黨報也沒多大成見。且在許多民眾眼里，人民日報依然是中國最有力量的媒體。在尚不算遙遠的年代，多少人從這張報紙上捕捉“春天”的氣息，多少人曾為“撥亂反正”、“真理標準”這樣的字眼感動流淚。如何善用這份力量，是人民日報員工和民眾共同的期許。

在我看來，更應該感到擔憂的反而是姚晨。微博上誰人不知，小秘書們才是幕后真女王———管你名媛還是大V，你的命運取決于我的一次點擊。如此，還是讓我們為尚在位的微博女王姚晨祈禱吧。

□麥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