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齡化社會到來后,建立與老年人人口規模相匹配適應社會養老體制,應是全社會所要解決的問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更需要社會保障體系要答案。
72歲的孫法菊在濟南住著破舊昏暗的小屋,依靠拾撿廢品艱難度日,養活著95歲的母親,被稱為“拾荒老人”。這個人物的境遇被媒體報道后,迅速成為社會的焦點和同情的目標。“拾荒老人”遭遇人生“悲情黃昏”,引發對傳統孝道和現實社保雙重拷問,除卻子女沒有盡到孝心外,社會保障體系此時的缺失更應是我們思考的。
據大眾網報道,原籍江蘇的孫法菊和其母親16年前來到濟南,現年95歲的孫母有個兒子(孫法菊弟弟)在貴州工作,孫法菊本人也有5個孩子,經常能來照料下的也只有孫的大女兒,可見兩位老人都屬于典型的“空巢老人”。本應高壽95歲的孫母應子孫繞膝、四世同堂、合家團圓而頤養天年。如今與這種幸福形成強烈反差的是,贍養要靠拾荒度日和接濟過活。面對此種境遇,不得不說,老人的子女沒有盡到孝心。孫法菊弟弟多年來連“常回家看看”這種簡單精神層面的孝舉都沒能做到,喪失了中國人最重視的家庭倫理。孔子說,“父母生之,續莫大焉”,孝敬父母是最起碼的道德準則,沒有比不孝再沉重的道德背負。

破舊不堪的小屋里,每頓飯依靠每天賣廢品得來的幾元錢。 王鋒 攝
但面對急需物質層面幫助的兩位老人,憑借“孝”字雖可慰藉老人心靈,但卻不能改變生活窘況,甚至拾荒命運。從報道中我們得知,孫法菊的兒子也曾來看過老人,但每次路費都要由孫的女兒提供。而孫的女兒也告訴記者,“不是不孝,而是在于貧窮,自己丈夫下崗、婆婆癱瘓,實在照顧不了老人”。可見,要讓無助老人老有所養,應放大為一個社會化問題。
從古到今,家庭養老一直是中國養老的主要方式,家庭承擔著醫療、教育、養老等社會義務。截至2008年底,全國老年人口已經增至1.69億,現正以年均近1000萬的增幅“跑步前進”。目前我國人口老齡化呈持續加劇之勢,到本世紀中葉,老年人口將從現在9個人中有一個發展到3個人中就有一個,且高齡化“空巢”化日益嚴重。而社會快速發展形成的壓力和計劃生育政策造就的“四二一”式家庭生態結構,使得每個家庭都擔載著沉重的養老負擔。更多的子女要外出就業打工,在社會生存成本居高不下,養老和醫療衛生服務制度并不健全的現實面前,那些未富先老、甚至仍貧先老“空巢老人”的養老自然就成了問題,甚至生活也面臨巨大威脅。從這個意義上說,孫法菊的境遇絕非偶然而成。
孫法菊境遇折射出社會保障體系的缺失,體現出已經邁入老齡化社會中國社保制度滯后的隱患。子女贍養老人的傳統不可丟,但也不能將養老負擔單純落在子女身上,尤其是像孫法菊這樣的老人,其子女本身就是缺乏社會統籌和急待醫療救助的弱勢群體,連自己都快養活不了了,怎么讓老人過上幸福的晚年。
孫法菊是被媒體發現了,在社會的救助下她和她母親也住進了老年公寓。如果沒被媒體發現,兩位老人仍然繼續著自己的無奈生活,而社會上還有多少像她們這樣無助的老人呢?孫法菊獲得了救助,但絕不是個案,要讓更多無助老人在人生末端獲得溫暖,告別“悲情黃昏”,才是急需解決的社會問題。因此,在老齡化社會到來后,建立與老年人人口規模相匹配適應社會養老體制,應是全社會所要解決的問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更需要社會保障體系要答案。而這個體系需要政府、社會和家庭共同構建,涵蓋政府關懷、社會救助和家庭負擔等多重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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