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中國廣播電視協會電視制片委員會2009年度大會上，廣電總局電視劇管理司司長李京盛點名批評《蝸居》是“靠葷段子、官場、性等話題來炒作”。

自從《蝸居》播出以來，“涉黃”問題就一直被爭論不休。但是，“涉黃”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似無從說起。畢竟，就電視臺公開播放的版本而言，這部電視劇大體還算是干凈的。

其實，讓我納悶的倒不是“涉黃”問題是否存在。我的疑惑在于：我們日常生活中，電視劇、電視節目、電影乃至各式各樣的廣告，并不缺少低俗現象，但往往無礙于其傳播。然而，當觀眾視線被其他的因素所凝聚，當低俗以外的內容獲得傳播奇效，低俗現象反而凸顯，并構成其是否應該存在的直接要害。

正如《蝸居》，真正拿來“炒作”的恐怕不是種種低俗內容，而是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現實主義問題，例如住房、婚姻、身份懸隔等等。

我無以判斷，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現實主義和種種低俗內容，到底哪一個污染了電視劇的環境，但可以肯定的是，前者難以構成內容審查所需考慮的要件，但后者是可以的。在現代的、法治化的國度，觸碰現實主義的話題，往往只是言論自由的表現，低俗尤其是涉黃問題則不一定。但是，當低俗抑或涉黃內容變得可以模糊界定、似是而非，就往往容易將各式內容問題化約為單一的道德、風尚問題，打包評判，打包處理。

當然，有不少地方確已停播《蝸居》，但書面理由并不全是炒作低俗。可見，《蝸居》值得禁忌之處，不止一個低俗問題。一部發人深省的現實主義的電視劇，必然觸碰到人們敏感的情緒，但這些敏感的情緒如同空氣般不可捉摸，而所能看得見的“敏感”、內容審查以及背后的行政命令所能入手的理據，還只能是老掉牙的低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