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先生此次捐贈圖書的行為,值得有保留的肯定,但他無法證明“假捐”謠言不攻自破,也無法擺脫假捐“謠言”。
8月30日11時27分,在余秋雨先生的博客上出現一則“轉帖”,稱都江堰“秋雨圖書館”開館,余秋雨實際捐助超50萬元,“假捐”謠言不攻自破。這個“轉帖”既無原始出處,又無作者,卻提供了第一手的信息和圖片,更像余秋雨團隊的原創。31分鐘后,博客再次更新,以余秋雨的名義稱“為地震災區捐助的三個學生圖書館,已于日前落成”,還稱“大災激發大善,大善建立大信,即使再難的事,也能在心心相印中完成”。
這些“轉帖”和“原創”非但沒有證明“假捐”謠言不攻自破,反而證明了假捐“謠言”不是空穴來風。5月末,蕭夏林先生發表《余秋雨20萬假捐款“真相調查”》,稱余秋雨虛擬捐款。隨后,余秋雨以網上經常借口“轉賬”、“對賬”、“查賬”實施經濟詐騙為由,拒絕網友提出的查賬要求。過了三個月,余秋雨終于公布了捐贈清單、部分捐贈圖書名稱,三所學校簽署的接受日期均為8月28日。
余秋雨此舉,與其說是“大善建立大信”,不如說是“亡羊補牢”。不管屬于哪一種,這種行為都勝過言而無信、空口無憑。但匆匆“補牢”不能證明未曾“亡羊”,更不能證明“亡羊”純屬謠言。蕭夏林批評余秋雨虛擬捐款在前,余秋雨捐助圖書在后,暫且不說從捐款到捐書的變化,僅從時間順序上說,蕭夏林的批評可以促使余秋雨盡快兌現承諾,余秋雨的捐書卻無法證明蕭夏林的批評是謠言,因為批評主要是針對余秋雨此前一年的行為,不可能預知未來。
余秋雨的“補牢”行為,稱不上大善或者大信,相反,有不少存疑之處,如圖書館命名問題、圖書折扣問題和捐贈書目問題。根據博客提供的照片顯示,存放余秋雨捐贈圖書的建筑物,均在顯著位置標有“秋雨圖書館”的字樣。余秋雨為每所學校捐贈的1萬冊書,加上電腦設備,100平方米足以容納,再加上閱覽室和余秋雨承諾的后續贈書,最多不過占用一個樓面,充其量只是“秋雨圖書室”。不知出于何種理由整棟建筑物署名“秋雨圖書館”?余秋雨曾在博客上稱“以一個人的力量獨資為災區捐建三所圖書館”,難道捐贈圖書等同于捐建圖書館?捐建應該不僅包括圖書,也包括圖書館的建筑,以這個標準衡量,余秋雨的捐建是真是假,還有待考察。按照慣例,出資方可以要求當地教育部門按照1:1的比例提供配套建設經費,但以圖書換取圖書館命名,實為罕見。香港的邵逸夫、田家炳等先生,在內地很多學校建立了“逸夫樓”、“田家炳樓”,如果他們如法炮制,可以壓縮很多成本。但是,他們肯定不會產生這種想法,虛張聲勢的行為恰恰與捐贈教育的初衷相反。紫金山天文臺將“田家炳樓”改作茶餐廳,余秋雨卻通過捐贈圖書將學校的建筑命名為“秋雨圖書館”,兩者遭遇可謂天壤之別。
在博客里,余秋雨對“九久讀書網”以50%的書價購得三萬余冊優質圖書表示感謝,這種感謝屬于自家人說客套話,余秋雨系九久讀書人文化實業有限公司的名譽董事長,也是出資者。是否見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萬余冊圖書是否優質?這種優質不應僅僅體現在書目上,也應表現在版本上。余秋雨列出了部分捐贈圖書名稱,但沒有版本信息,因此無法判斷圖書質量。僅從圖書名稱來看,因為多為超出版權期的名著,往往有數十上百個版本,不同版本之間價格迥異,質量也迥異。如果并非優質版本,四折、三折甚至更低的折扣也并非難事,出版社的圖書積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一直在等待解決。這里沒有吹毛求疵的意思,只是希望購書機構能在折扣和版本上選取性價比最為理想的結合點。
名著以外的書目,多有值得商榷之處。據《南方都市報》9月1日報道,所有的圖書名單都是由余秋雨開列,他根據中學和小學生的不同閱讀需求選擇了不同的名著和經典讀物。我既為其中出現《窗邊的小豆豆》而高興,又為其中出現《貨幣戰爭》而不解。一家館藏豐富、面向各種人群的圖書館,收入《貨幣戰爭》,不足為奇。但是一家館藏有限,面向中學生的圖書室,收入這本剪刀加漿糊編制而成的暢銷書,不免有浪費資源之嫌?!冻啥忌虉蟆酚浾哌€在小學圖書室里發現《舞者》(記者沒有透露作者,疑為海巖作品)和《亮劍》,讓小學生讀《舞者》和《亮劍》,讓中學生讀《貨幣戰爭》,這種書目盡顯文學家氣質,卻不太符合中小學生的閱讀需求。
余秋雨先生此次捐贈圖書的行為,值得有保留的肯定,但他無法證明“假捐”謠言不攻自破,也無法擺脫假捐“謠言”。除了指責“咬余專業戶”之外,余秋雨恐怕要在自己身上多找點原因。(王曉漁)
(責編:劉寶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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